2012年12月14日 星期五

東北人在香港:馬屎埔,我從中環回來了!


馬屎埔,我從中環回來了!
Kate@土地正義聯盟


先生自出生至今,在粉嶺北馬屎埔村已經住了四十多年。父母是從市區跑來新界耕田的農民,他小時候便要幫忙田務,農閒就和其他孩子跑遍附近山頭。因為喜歡鄉村的寧靜,所以從出生到現在三代同堂,都沒有離開過馬屎埔;因為喜歡馬屎埔的家,所以從第一天跑出市區工作到現在,也忍受著每天三小時的交通,穿梭家中至中環上班。容生笑言自己每天來回香港「最文明」和「最不文明」的地方,感覺煞是有趣。

「最文明」的地方 

全港「最文明」的中環,生活節奏快又急。先生舉例說,中環的午飯時間滿街是人,排隊的人龍排到餐廳外。由於時間有限,客人來去匆匆,餐廳總是流水式作業,沒有人會停下來和你談談生活軼事。

中西區人口密度高,個人佔有的空間很少。在擠迫的車廂裡,人人僵直著身體,雙手不敢亂擺,生怕碰到別人。明明大家的距離是那麼近,但溝通卻又很疏遠。大家來到中環是為了工作,交往都是因為工作。

「中環是工作的地方,要我來工作還可以接受;但要我搬來住,我是萬般不情願!」對於中環的環境,先生說他是完全不享受的。

「最不文明」的地方

「馬屎埔的『最不文明』只是相對中環而言。」先生說,他最欣賞馬屎埔的悠閒及廣闊的空間。

每天下班,先生要趕搭由中環開往粉嶺的村巴;穿越整個香港的距離,才回到馬屎埔。橫過村前大馬路的一刻,他感到自己回歸大自然,拾回自由活動的空間。訪問那天,我們坐在商場的咖啡店,先生嘗試向我描述每天下班後回到馬屎埔的感覺:閉上眼睛,慢慢吸一口氣,嘴角隨之往上揚。那一臉滿足的模樣,彷如看見馬屎埔村的梧桐河,緩緩地流入后海灣;接著的呼氣短而急促,身體因突然放鬆而悶哼一聲,彷彿在說:「我回來了,馬屎埔!」

先生說,這是和天地一同呼吸的感覺。

變「文明」的代價?

每天在兩種極端的環境之間穿梭,令先生更珍惜馬屎埔的一切。

可是現時馬屎埔不但面對政府發展計劃的威脅,而且一早被地產商弄得支離破碎的模樣。先生就是其中一家收到律師信、被迫遷的住戶。

濃罩著馬屎埔的無奈帶不出來給城市人。「同事問起發展的事,我會解釋,但他們像在聽故事,未能理解。不是每一個人都會習慣農村的生活,所以我也不會主動和別人談及現在的情況。」

先生清楚明白城市的好處,卻強調自己完全不享受城市的生活。以前他認為發展總是好的,直到今天發展要把他認為是最好的東西毀掉,他開始去質疑:難道為了發展就可以在整個香港築起高樓?把郊野石屎化?「發展是中性的,但若果失衡了,就不是好事。以前我也不明白,但現在我會反思這一切。」容生補充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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